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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王红霞
宝应县城北门外有座通海桥。
对于通海桥,我并不陌生。沿北门外大街向北,顶头转弯向东,往铁桥口方向去的路上,有一座横跨在窑河上的桥,就是通海桥。地域原属铁桥,后因社区区划调整,划归画川。有两位和我同插一个班组的知青的家,就住在通海桥附近。每次我到他们家去,都要从通海桥上走过。上世纪六十年代,扬清公路临城段从运河堤改道城东,城北路段从铁桥村的田间穿过。我每去探望当时在山阳中学工作的父亲,就不再扛着自行车气喘吁吁地从牌楼口攀上十几级石台阶,再沿运河堤北上了。而是顺着北门外大街转向东,从通海桥的西侧经过,沿着窑河向北,一路飙车,骑上新辟的扬清公路。通海桥是一座厚重坚实的砖拱桥。桥西路边,某户民居院墙西南拐角的墙根处,嵌着一方石碑,碑身高出地面约50公分,上面镌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八分体大字:“古通海桥”。
插队返城后,我的工作单位就座落在铁桥,不久我将家也安置到铁桥。可是我发现,不知何时,通海桥已由砖拱桥改成为水泥平桥。而某户人家院墙拐角处的那方碑刻,也不知去向。可能在那个文物属于“四旧”的年代里,被哪家用去做了猪圈的根脚石。
《宝应图经》云:“(从北门外大街)又北折而东有遗爱桥。《嘉靖惟扬志》在县邑厉坛西,又名广运桥。《康熙宝应志》通海桥,旧名遗爱桥。案:明朱曰藩《带阁集》有‘迎春桥’诗,又有迎春曲云:‘通海桥边彩仗回’。迎春桥即通海桥。《嘉靖志》又云:广济桥在县北门外邑厉坛西。正统二年(1437年)邑民陆政等造。案:遗爱,旧名广运。此名广济,又在一处,岂同一桥而误重见欤?附录俟考。”一座桥名,先后叫“广运”、“迎春”、“通海”、“遗爱”,还有同一书中出现存疑的“广济”,这还真是少见,不能不令人瞩目。
通海桥始建于明正统二年,比铁桥要早。它横跨在五里沟的分支由北向南流淌的窑河之上,是当时从北乡进入宝应集镇的要道口。当时宝应的明城墙还没有建,通海桥可能是宝应集镇的边缘。桥名广运,而文人墨客往往避俗求雅别出心裁,可能称此桥为迎春。朱曰藩《迎春桥》诗云“彩仗簇花毬,桥东瑞霭浮。一声春鼓动,争看採蓮舟。”那瑞霭浮漾,蓮舟荡浆的桥东,当时可能是一片广洋,或被老百姓称做“海子”也未可知。顺理成章,这座桥便口传俗成为“通海桥”。后来为什么又叫“遗爱桥”呢?
明嘉靖十三年(1534年)以进士任宝应知县的山东莱阳人于慧曾写过一篇《遗爱桥记》,可以从中略见端倪。文曰:“遗爱桥者,文溪邓侯作也。侯宰是邑,定田粮,均壮丁,一火甲,裁大役,招抚流移,宽恤贫苦,惠政在人,种种可录。而独志桥者,桥遗爱之显著者也。侯莅政儳七月,辄以维摩守迁去,桥虽成,不及自记。今年春,嗣子来兹,耆旧遮道而告曰:此邓公遗泽也。先是病涉者凡数年,民士虽为之,亦鲜克遂。侯独慨然捐俸金,告于我众庶。于是子来之,民工萃艺,商萃货财,董率者萃勤劳矣。未几月而桥告成。适侯下车之初,可无言以纪之。予因叹曰:桥梁入境之首,观周庙之宪章,单襄之昌言:固王政尔己。俗吏不知,掷而不问,无亦遗君子羞耶?予尝怪世之为政者,当其事则趋避而不肯为,迨夫人之为其事,又灭没而不肯乐与之成,则是天下终无可为之人,亦无可成之事。予因民之请,嘉侯绩,且乐夫遗爱之不忘,故僭为之志。桥故名广运,以犯御讳。邓子更之,而所更,则固先君子讳也,因更今名。侯名继曾,字士鲁,四川资县人。以掌科出贰金坛,迁无锡尹,以忧去,服阕,继以优补宝应。所在有声。文溪其别号云。”
原正统二年邑民陆政等人捐建的广运桥,经近百年桑沧,在邓继曾到任的嘉靖十二年之前的几年头里就倒塌了。来往行人到此要涉水过河,老百姓非常不便。邓知县下车伊始,闻知此情后,立刻带头捐出自己的薪俸,并晓谕百姓,募捐资金建桥。在他的带动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几个月,将桥修建成功。在桥重建使用不久,邓知县便被升迁到云南维摩州任知州去了。从他上任到离去,在宝应只有短短的七个月。在这七个月任上,他核定了全县农田和捐粮,公平安排各户应出的壮丁,降低到最低编制组建地方保安,把损害百姓的重大徭役全部裁撤掉,将逃荒外流的百姓招抚回乡恢复生产,并且关心救助贫苦百姓,为老百姓做了许许多多的好事。其中修建通海桥最具代表性。于慧刚来接任时,就听老百姓在他面前夸赞邓知县的政绩,告诉他,这座桥就是邓知县留下的遗泽。至于桥名,因为“广运”二字触犯了皇帝的忌讳,邓知县便将桥改了个名。碰巧,改后的桥名又是于慧亡父的名字。古人是不能直呼长辈的名字的,否则大不敬。于是于慧就将桥名改成“遗爱”。一举两得,既避讳了他“先君子”的名讳,又颂扬了邓继曾在宝应的功绩。推理上,此桥还应多加一个邓知县所改的桥名。至于叫什么,于慧不好说,隐去了。我们也就永远无从得知了。
《宝应隆庆志》载:“邓继曾,字士鲁,资县人。由进士任兵科给事中。以直言,左迁金坛县丞,升无锡知县。以忧去。嘉靖十二年,补宝应知县。风裁英赫,病危强御,吏事静敏,案无滞牍。使客往来一切供应,率裁其半,无敢绎骚者。在任数月,累迁维摩州知州,徽州府知府。”他是一个好官,处处为老百姓着想,做了许多为百姓减负的好事,工作又很勤勉,所以很快就提拔为知州。可能裁减招待费方面怠慢了上官,便暗地使跘。但邓知县工作上毫无瑕疵,百姓口碑又好,就来个明抬举暗糟蹋。明为提拔,实如流放,把他弄到那个鸟不拉屎,至今还在攻坚脱贫的边远地区去。幸好后来又调回到徽州府做了知府,总算好人有好报。其实,宦海莫测,随处皆有暗礁涌流。但只要你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历史会记住你,老百姓会永远感激你!
遗爱桥即为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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