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以“剧本杀”“密室逃脱”为代表的剧本娱乐经营场所快速发展,在促进青年群体创业就业、丰富文化供给、满足群众精神文化需求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些不良内容、管理盲区和安全隐患。剧本杀行业对青少年的影响不可小觑,据艾媒咨询发布的《2021年中国剧本杀行业发展现状及市场调研分析报告》显示,剧本杀已经成为线下主流娱乐方式之一。10-19岁城镇人口是剧本杀行业潜在消费人群。2022年1月,中娱协与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共同发布的《青少年沉浸式娱乐方式与权益保护调研》也显示,超过65%的青少年偏向喜欢密室逃脱、剧本杀,其中初中生比在职青年高出8%。
据了解,目前扬州市区有30多家剧本杀门店,宝应有7家门店。经过调研,发现一些问题比较突出,亟待加强规范和管理。
一是内容缺乏监管,容易滋生不良文化。经过调研走访剧本杀门店发现,所有在架的剧本没有任何出版或印制单位的信息,作者名称也都是网络化名,属于“三无产品”,剧本投放市场前也没有任何行政部门对其内容进行监管和审查。任何人都可以写作剧本,通过参加剧本杀展会进行现场投稿,主办方现场挑选有市场潜力的本子进行印制。一味迎合市场需求又缺乏内容监管审查,容易产生文化和价值观的偏差。调研发现,虽然不乏内容健康、积极向上的剧本,但低俗、色情、灵异、恐怖、迷信甚至扭曲价值观的剧本也大行其道。
二是缺乏分级制度和约束,不利于未成年人身心健康。虽然未成年人是剧本娱乐行业的一大参与主力,但很少有专门设计给未成年人玩家的剧本和密室,再加上相关创作内容缺少分级制度和约束,导致剧本娱乐内容良莠不齐,行业乱象丛生,极大影响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发展。不少剧本对色情、暴力等内容进行细致描写,给心智尚未成熟的未成年玩家灌输着“越低俗越快乐”的价值观。不少剧本追求恐怖刺激,透出浓浓的灵异、恐怖气氛,未成年人对恐怖内容接受程度较低,参与对其身心健康十分不利。还有一些本子随意篡改历史,抹黑英雄人物,带偏青少年历史观。同时由于未成年人身心尚未完全发育,沉迷剧本杀容易分不清剧本和生活,剧本中一些关于轻生、自杀、悲观的人物心理容易对其产生不良诱导。
三是剧本杀经营门槛低,管理漏洞多。目前开办剧本杀店只需要在市场监管部门申领营业执照、有门店就可以营业,走访发现,甚至有的店主因棋牌室开办门槛高,通过拿剧本杀执照,挂羊头卖狗肉,悄悄经营棋牌室。同时,营业执照将剧本杀店仅仅定性为桌面游戏,忽视了其具有故事性、文化内容传播性。剧本杀游戏带本的主持人不少是文化程度极低的社会青年,少数大学生短期兼职,绝大部分主持人不具备阅读和带本主持的能力。通过走访,有的剧本杀店有纹身、抽烟的社会青年进出,鱼龙混杂。个别店主为吸引顾客,有些剧本的宣传文案特意凸显少儿不宜元素,甚至在情节、角色设定等方面,疑似通过“擦边球”的方式吸引人,以抢占用户,扩大市场。不良商家公然以女性玩家作为宣传噱头,甚至聘请美女来当“剧本杀托”和陪玩,专门拉人进店玩游戏,服务偏带色情倾向。甚至有的玩家动机不纯,打着玩推理游戏的幌子实施猎艳的目的。以上种种使得剧本杀店成为滋生社会治安、低俗色情等违法犯罪行为的管理盲区。同时,大部分密室剧本杀店铺开设在商住两用房屋、综合性商场内,装修材料、可燃道具以及密闭环境的安全防护等易产生消防安全隐患,部分密室剧本杀的剧本或场景设计内容不当等。2021年12月,江苏淮安一家名为“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连锁剧本杀店内起火,不少未成年人反映在受到惊吓后,追逐逃跑过程中可能发生摔倒、骨折等情况,游戏机关的设置和质量问题也会给未成年人带来被道具夹伤等意外伤害。
四是执法缺乏依据,难以规范到位。经了解,目前文化市场执法缺乏法律法规依据,对剧本杀店一些在架剧本进行粗略审读,但只能对明显违反公序良俗的剧本勒令下架,对很多模棱两可、有争议的剧本并没有专业的审查能力。目前,剧本杀经营场所作为新兴业态,公安、住建等部门还未介入日常检查和管理。执法和行政主管部门更多从疫情防控、消防、安全检查等外围工作进行监管,难以在行业规范依法经营方面达到相应的管理要求。
近日,文化和旅游部等部门出台了《文化和旅游部、公安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应急管理部、市场监管总局关于加强剧本娱乐经营场所管理的通知》,将线下剧本杀和密室逃脱作为剧本娱乐经营场所新业态统一纳入监管,坚持“放管服”改革和包容审慎监管,定制适应新业态特点的监管模式,明确经营底线红线,强化事中事后监管和协同监管,建立内容自审制度,同时加强管理,并在2023年6月30日前实施政策过渡期自查自纠。就该通知来说,体现了国家有关部门对剧本杀经营场所管理的重视,但措施偏于宽松,重在规范引导和鼓励产业发展,以上所述问题仍要引起重视。
为进一步规范剧本杀经营场所的管理,保护未成年人健康成长,建议:
一是从源头强化对剧本内容的审查。对现有剧本进行严格筛查,问题剧本责令整改。所有剧本杀剧本要有明确的印制单位和作者信息,建立责任可追溯机制,对一再触犯内容红线的印制单位和作者进行封杀。没有正规印制单位信息或信息不全的剧本和未经备案的剧本一律不允许上架。
二是落实从业人员审查。提高准入门槛,加强从业人员审查,防止有性侵害、暴力侵害、不法经营等犯罪前科人员进入到密室剧本杀从业队伍中。对有色情服务倾向的经营场所要强化监管、坚决整顿。
三是强化剧本娱乐未成年人保护机制落实。严格实施内容分级制度,严禁向未成年人推荐和提供不适宜未成年人的剧本和密室游戏。严格遵守剧本经营场所向未成年人开放的时间,采取有效管理措施,防止未成年人过度沉溺剧本杀游戏。
四是积极打造文化传播新阵地。引导剧本经营场所强化行业自律,规范经营,着力提升经营专业化水平。重视引进内容健康、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剧本、红色剧本,强化带本主持人专业培训,提升阅读指导能力,根据不同作品建立分级阅读指导方式,使之成为向未成年人、向社会传导健康文化和正确价值观的新载体。推动剧本杀经营与旅游景区实体剧本杀游戏相结合,实现产业升级,同时增强旅游的文化性、娱乐性、互动性,助推旅游产业更好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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